I Don't Know Where I Stand

在九月回台灣以前，去年一整年，我不停的寫著明信片，寄到台灣的南邊，寄到台灣的北邊，寄到南美，寄到北美，寄到世界的另一個角落。有些人在收到明信片以後(或是在知道可能會收到明信片以後)，說也想寄東西給我，而我總是說，說我沒有地址。但我沒有在騙人，我這裡真的沒有地址；如果真要我說我家的地址，我只能說狗馬鴨呱大教堂旁邊那條路，兩個棺材店中間的公寓，那就是我家。我們這邊地址就是這種風格，我上次還有看過旅館的地址寫某某路口轉進去以後一個半巷子，這邊總是這樣。

所以我常常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不論是地址上，或是其他的一些位置。有一些事是很難看出來的，特別那些無從比較起的事。我想，到了我這個年紀，其實大部份的大家都已經略有小成了，我的意思是，可能還不是小主管，但也有了幾年工作經驗，知道自己以後就是會吃這行飯，再也不會衝動說不想吃這份頭路有種就把恁爸辭掉這種話，繼續走我本業的人，可能已經考上了高普考，有國家認證的證照。可能有交往穩定的女朋友，甚至論及婚嫁了，有些身分證上的配偶欄也有了名字。我想這就是我現在的年紀的人應該有的位置。我啊，身為青蛙大學的鄰居，以前總是會覺得自己認識一堆曠男，如果是以打牌來比喻，我以前會覺得我的牌是同花大順，結果在我回台灣之後，我居然莫名其妙手上就沒什麼牌，差點就要喊uno，因為大家都已經進入軌道了。

但是我沒有，我在這裡什麼都看不到，看不到自己的薪水有變化，感覺不出自己實力哪裡變強，就算自己真的有進步，我也不知道自己進步到了哪裡。我覺得現在的情況很像往一個未知的方向在前進著，唯一指引我的只有希望而已，而希望到底會不會幻滅，又會帶我去哪裡，這就不是我知道的事了。

心情好，心情壞的時候總是Joni Mitchell在伴著我渡過這些日子，我心情好的時候聽，心情不好更是會聽。國中同學和我說我總喜歡那種調調的歌，就是聽起來會悲傷的歌。但我也不是喜歡聽悲歌，我只是不喜歡逃避，不喜歡逃避那些悲傷，我總覺得悲傷就像恐怖片一樣，看久也就習慣了。也有人說Joni Mitchell聽起來太悲了，不過我總喜歡聆聽她歌聲裡面埋藏著她靈魂的巨大憂傷，彷彿告訴我一切的憂愁她都會懂的。

但其實有時候我也只是為賦新詞強說愁而已。

I Don't Know Where I Stand，是Joni Mitchell第二張專輯裡面的歌，我想和同張專輯裡面的Both Sides Now比起來，這條歌也不算什麼主打，不過也是不少人翻唱過。就先不說別人好了，說台灣人一定認識的蔡健雅也翻唱過呢。有一些心情只要體會過的人都會懂的，那些曖昧不明的舉止，常常會不知道對於對方來說到底自己算是什麼。就算有時候急著想確定，又怕驚擾到對方，會讓人不知道自己到底該站在哪裡，我想，這種大家都能體會的手足無措心情就不用特別講太多破壞美感了。

I Don't Know Where I Stand，我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對呀，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是前進的太多，還是走的不夠多呢？不過就算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也好，不知道要往哪裡去也好，我想我總是要繼續走的，畢竟，我永遠無法忍受自己停滯不前。就算是搭車也好，走路也好，是快是慢都好，總是要走的。就算全世界只剩我孤獨一人，我也會不斷的前進。

I Don't Know Where I Stand

Funny day, looking for laughter and finding it there
有趣的一天，找一些笑聲然後發現它就在那裡
Sunny day, braiding wild flowers and leaves in my hair
晴朗的一天，將野花編成了環然後留在我的髮上
Picked up a pencil and wrote 'I love you' in my finest hand
拾起一支鉛筆並且用我最工整的筆跡寫下了我愛你
Wanted to send it, but I don't know where I stand
我想把它寄給你，但我不知道我在哪裡

Telephone, even the sound of your voice is still new
電話筒，就算是你的話語聲聽起來也依然如新
All alone in California and talking to you
獨自一人在加州和你說話
And feeling too foolish and strange to say the words that I had planned
關於那些我想說的話，我覺得太愚蠢又太怪異
I guess it's too early, 'cause I don't know where I stand
我想這畢竟還太早了，因為我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Crickets call, courting their ladies in star-dappled green
蟋蟀鳴叫著，在星光點點的草地上追求著他們的窈窕淑女
Thickets tall, until the morning comes up like a dream
在高高的灌木叢裡，直到早晨如同夢境那樣來臨
All muted and misty, so drowsy now I'll take what sleep I can
一切罩在霧裡又萬籟無聲，如此昏昏欲睡，所以我要盡情的休息
I know that I miss you, but I don't know where I stand
我知道我想你，但我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I know that I miss you, but I don't know where I stand
我知道我想你，但我不知道自己站在哪裡

其實我覺得我根本沒有把I don't know where I stand的意思翻出來，雖然字面上是不知道自己站在哪裡沒有錯，不過從上下文來看，我不會把這句話當成是在講地理位置，反而比較像是情人之間的位置，不過如果硬把意思翻出來，又反而會覺得是在亂翻一通。唉，翻譯真的是一門很難的學問。

附上一個Fairport Convention的版本，這個版本最早是以前還有在看music543的時候看honeypie介紹而接觸到的。不過我沒有很喜歡，雖然他們的編曲已經很輕了，可是對這樣的歌詞來說還是太重，畢竟，Joni Mitchell的版本對我來說實在是太好了。而且我也搞不清楚到底Fairport Convention是誰，只看維基百科是無了解那個時代感的，但無論如何，我終將不屬於那個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