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6月23日 星期二

項塔蘭

項塔蘭
作者:葛雷哥里.羅伯茲
譯者:黃中憲
出版社:野人


印度路線又一本。神秘的印度真是好用的外掛,只要寫出印度兩個字就會有人想看。項塔蘭是是作者的自傳式小說,大致上是敘述作者因搶劫越獄逃亡到印度的故事,中間穿插一段跑出印度運軍火的故事。人家說真實的人生比小說更精彩,套用在作者的人生上真是一點也沒有錯。作者在印度的經歷或許是一般人要用三四輩子才能完全體驗到的,因為實在太豐富又叫人緊張。項塔蘭是本破千頁的書,但一翻開來很容易停不下來,因為情節實在太緊湊了。不過看完了以後,總有點若有所失的感覺。


本書的故事大部份是發生在孟買,書裡面的孟買既美好又危險,既純樸又骯髒,是個變化萬千又狡獪的城市。如果把世界上所有的顏色都混在一起並取一個名字,我在看完了這本書的當下一定會把那個顏色叫做孟買。看完了這本書,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句話,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不管是套在作者身上或是套在孟買皆如此。沒辦法,作者筆下的孟買實在太迷人了,就連孟買貧民窟的那些散發惡臭的巷道,作者都可以描述的好像通往未知境地般的煙霧繚繞又散發著神秘感,我只能說文筆實在太好。我想,這就是多數人都未知的第三世界國家所能吸引人的獨特魅力吧。


或許是同樣身處第三世界國家,在閱讀本書的時候,我一再忍不住將作者筆下的孟買和我身處的宏都拉斯拿來作比較。因為我總覺得兩地似乎有著相似之處。書中描述那些孟買人狡黠的小聰明我總覺得我在身邊的拉丁美洲人的眼眸中看過同樣的神情,那些簡陋而用破爛材料拼湊而成的貧民窟我總覺得就在我腳踏車騎了就會到的咫尺。甚至書裡初章那些巴不得立刻脫離孟買的加拿大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也覺得我和他們說過類似的話。在書裡面那些不愛孟買的人們並沒有得到好評價,而設身處地的我只覺得此事無對錯,只是一種選擇。然而,書中最令我深思的一段,是作者在講洗澡水的事情。作者的洗澡水是要靠人力來搬運到高處才能使用,有人問他都不會不好意思嗎?(大意啦)他說因為這樣他一天洗三次澡,那些人才可以多賺一些以此維生的錢。我不想在這邊繼續深究這一個問題,只是項塔蘭我看完已經接近一個月了,對於是不是該做繼續讓他們勞力充分使用的選擇,這個問題到現在還是一直縈繞在我的腦海裡。


剛剛說過作者的真實人生比小說更精彩,在印度這段更顯得如此。幹架,做假護照,入獄,情節之繽紛真讓人嘆為觀止。不過也因為如此,難免會讓人覺得眼花撩亂而分心。本書不但有黑幫火拼的橋段、浪子獲得救贖的劇情、田園農家樂、各式各樣的犯罪、愛情故事,哲學討論,愛與背叛,陰謀與正義,最後居然連戰爭片都出現了。如此紛雜的內容就好像印度電影,各種元素都有,真是一本小說,多種滿足。結果搞了半天寫印度的小說仍然免不了變成印度電影。


不過就算這是印度電影,也是外國人觀點的印度片。沒錯,我想到的是貧民百萬富翁,因為項塔蘭終究是以外國人為導向的小說。他呈現了孟買的種種黑暗面,是我們平常不會看到,又急欲偷窺的部份。貧民窟,大部份的人都不會想進去,但仍不免有所想像;那些黑幫的陰謀,種種引人墮落的犯罪,無一不是我們認為印度會有,而又容易受此吸引的元素。而且我要說他外國人觀點,有一個很重要一點是,其實主要角色都是繞著外國人在轉,男主角、女主角、男主角的結義兄弟、第二女主角、黑幫老大、妓院老闆.......他們都不是印度人。印度人在這本書其實只是重要的跑龍套角色,情節卻從來不是繞著他們在轉。在講到印度人時,仍然不免落入貧窮但是純真的陳腔爛調中(然後都會教導作者一些東西,都是這樣的,大部份的人提到較出身國較不進步都會提到類似他們又教導了我某些事,彷彿如此就是不恥下問)而主角群還是外國人,只是用孟買這一個地方當成是舞台。


不過有一點讓這本書不那麼印度電影,就是這本書並非完全喜劇收場。我們認識的印度電影都是要喜劇收場,因為生活已經太悲苦了。但本書不是這樣子。作者滄桑的筆法和若有若無的暗示都告訴你,這本書不是王子和公主會快樂在一起的童話。儘管如此,明知道應該不會有好下場,我的心情還是隨著書中角色的相聚分離而高低起伏,也一再而再的在心裡吶喊著「誰快來阻止他」。我想,作者那個滄桑又自溺的筆法,或是說個性,就是他能夠一再吸引女性角色的地方吧。我還是一句老話「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寫到這邊好像我一直在爆劇情,不過作者從一開始講到女主角就已經在爆這一段的劇情了,所以就容我爆一下吧。至於XX是OO的陰謀這種事,為了閱讀樂趣,我就完全不提了。


如果說男孩和女孩真心相愛並相守到老是童話,那最後相愛著彼此的兩個人沒有在一起就是殘酷的現實。我想就是這殘酷的現實讓我廢寢忘食的看完卻又悵然若失。作者一再的告訴我們這本書裡面寫的是現實的人生,也一再為失去所愛懊悔著。有些遺憾是不到事已發生永不能了解,真希望作者的遺憾我從來都不曾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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